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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依舊笑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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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桃花盛開的季節。我從城區跑到郊外——一個叫劉家坪的地方,去尋覓心中惦記的桃花。

桃花依舊笑春風

我記憶中有美麗桃花的郊外面目全非,高樓林立,沒有可種桃樹的土地了,要看上桃花不是件容易的事。

眼前,新柳依依,遠山迷濛。天太熱,坐在路邊的石頭上看著眼前的一切。渠水嘩嘩地流進菜地,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成群的麻雀隱在樹間歡快地叫著,這裡的一切都是安靜的,安靜得讓我興奮,因為這安靜我可以靜靜地感受這裡柔媚的美景。

忽然,一陣風起,柳絮如雨,精靈般翻飛起舞,飄起一片輕盈的美麗。猛抬頭,眼前的菜地裡一株桃樹開得正濃,粉豔豔的桃紅灼人眼目,嬌嫩地開在菜地的綠色中。優美的姿容,妍麗的色彩,丰姿綽約,嫵媚動人,愉悅著我的塵世凡心。

驀然想起寫“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的崔護和優美詩句中的故事來。面對桃之夭夭,會情不自禁地想起這首詩。看著粲如錦繡、豔如紅霞的桃花,總會替尋芳不遇的崔護傷感。讀唐詩,常驚喜於這個故事,真可謂,詩未吟而先有情呵。讀這優美的句子,足以誘人遐想,撩人情思。忽而又想起陶淵明《桃花源記》裡“桃花流水福天洞地”的世外桃源,這意境共同喚起一種醉人的嚮往。

看著孤鳥輕飛,柳絮零落。憂鬱的心,頓覺沉重,感時光之流逝,眸子裡幾許酸楚,幾許熱淚。“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間。”這柳絮也是柳樹的花啊,她怎麼這麼快就落了,兩週以前我還近距離看過它的,嫩嫩的鵝黃萬點傲立枝頭的啊,怎麼這麼快就零落成泥了呢?又是一個殘酷的生命過程,我突然語塞了。走向郊外,那一片綠,一抹黃,一點紅,足以讓人愉悅,讓人興奮,讓人舒服。我一直在想,人是要生活在自然中的,投身於泥土,人就是真實的。記得那年的深秋,下過雨的地面溼溼的,柳色退去了綠色,留有點點殘葉,樹幹扭曲著身子,好看極了,我為了取景,半跪在那裡畫眼前的柳樹。路過的一對情侶看了我半天,說畫畫原來這麼辛苦。之後,我多次來過這裡,每一個季節都有我的足跡。

如今,這裡的一切即將消失,我默默地站著。看遠山淡然,夕陽西下,色彩柔和了許多,嫩嫩的綠、藍藍的天、黛色的山,共同織就了一幅煙柳夕陽圖。這時,桃樹也柔柔的像身披輕紗的女子,足以誘人浮想聯翩,放飛思緒了。

“佔盡春光是桃花。”臨風傲枝的桃花,總是在乍暖還寒的季節開放,她是報春的使者,在一片蒼灰的山野開放,裝扮春天的美麗。

入夜,窗外起風,我又感嘆著,在這樣的風中,這最後一株桃花不知還能不能依舊笑春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