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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站在黃河岸邊，或許能聽到那高亢的聲音從黃河邊傳來，不同於晉劇，也不同於秦腔，那俏皮的唱詞聽起來頗接地氣。這是啥？這就是源自山西發展壯大於內蒙古的二人臺。日前，由山西工美韻寶樓二人臺藝術研究院推出的大型旅遊文化綜藝晚會《五千年文明看山西》在山西省京劇院梅蘭芳劇場連演3場，且場場爆滿。來自觀眾的叫好聲、喝彩聲久久迴盪在劇場內，大家讚的是以二人臺這種傳統藝術形式為張力創作的一場晚會，同時讚的也是那通篇押韻的長篇呱嘴（注：二人臺的一種表演方式）《五千年文明看山西》，讓人能全面領略山西文化的博大精深，和老祖先的聰明才智。
近年來，在太原市演出舞臺上，幾乎見不到二人臺的蹤影，除了在山西北部、內蒙古、河北、陝西等地，你很少能聽到這樣的山曲小調，所以很多人好奇，這樣一臺晚會是什麼樣的人來做的？在演出背後，還有哪些故事？6月20日，記者走進山西工美韻寶樓二人臺藝術研究院，帶你瞭解與二人臺藝術、與這臺晚會相關的故事。
A 二人臺劇團的成立源自一個民營企業家的社會情懷
在太原市迎澤西大街一幢小二樓內，記者找到了山西工美韻寶樓二人臺藝術研究院（以下簡稱二人臺劇團）。相比很多專業或民營院團而言，這個劇團實在是太簡陋了，一個大辦公室改裝的排練廳，幾塊玻璃拼接當鏡子，有個把杆就當成了舞蹈演員練功的地方。據瞭解，這個二人臺劇團成立於2016年8月，是山西韻寶樓晉作古典工藝傢俱有限公司董事長、山西韻寶樓樂器廠董事長、知名企業家李和平先生髮起並投資創立的。雖說是一個民營劇團，條件艱苦，但是團內的70餘名創作、演職人員之所以能不計報酬地聚在一起，就是因為對於二人臺的熱愛，都想把這項古老的藝術保護、傳承下來。
最初創立二人臺劇團，李和平的目的很簡單，“如果我們不把二人臺這個古老的戲種保護、傳承下去，它馬上就要滅亡了。”創辦這個劇團，李和平就是認為該為社會做點貢獻，該為山西文化做點貢獻，他認為企業家不能只有錢，更重要的是有社會責任。“二人臺是農耕文明和遊牧文明交融的產物，其誕生的背景就是走西口，是北方民族的有聲史……”這是某衛視在播出二人臺紀錄片時的解說詞，這段話深深烙在了李和平的心上，作為新時期的晉商代表，他認為自己應該去踐行前輩的路，在弘揚二人臺的基礎上，更多的是弘揚晉商的精神，而二人臺質樸的情感、高亢奔放的聲腔、接地氣的語言表達方式，是其傳播發展的最好途徑。
李和平的想法得到了“中國二人臺第一編”柳志雄的認可，也得到了山西省工美集團董事長李榮鋼的鼎力支援。一個是專業劇作家，可以為劇團創作劇本，提供技術支援；一個是非遺保護戰線的守護者。大家迫切地想要為二人臺藝術留下點什麼。“組團也不是很容易，因為沒有經濟效益，河曲當地的一些縣劇團早就不唱二人臺了，有些好演員大多跳槽到了內蒙古，一些老藝術家又都隱退多年上不了舞臺。我們一開始就是在不停地尋找，把大家都召集回來。所幸，大家對二人臺都是有感情的。”最初，李和平率柳志雄領劇團成員們復排了幾段經典的二人臺小戲；為我省著名二人臺表演藝術家池銀壽打造了一臺傳統二人臺“抹帽戲”，登上了太原市工人文化宮週二劇場的舞臺；該團的二人臺小戲《路遇》《南瓜情》參加了中央戲曲頻道《一鳴驚人》欄目，獲得了團體金獎。如今，這塊獎牌就擺放在李和平的辦公室，撫慰著他為二人臺復興鞠躬盡瘁的心。
其實，辦一個劇團，著實不容易。劇團花的每一分錢，李和平都要精打細算，演員的演出費用得給，佔用劇場的費用得掏，哪怕在舞臺上用一塊乾冰的錢，他也得現掏腰包給了舞美師。想當初，為了這臺旅遊晚會，為了節省劇團的開支，把演職人員拉到內蒙古武川縣去排練，就因為在那裡比在太原省錢。6月17日晚，當《五千年文明看山西》這臺晚會終於在山西太原，在自己家門口首演時，李和平這個馳騁在商界多年、早已練就了一身鐵骨的硬漢，在後臺泣不成聲。
B 走西口的後人誇山西 情濃意也濃
“華夏文明五千年，都說咱山西是根源；東亞文明共發展，都誇咱山西是搖籃。”“太原的鐵器纏千年，大同的銅器八音全。煤都的煤雕更罕見，神奇的涅石擺宮殿。”這是呱嘴《五千年文明看山西》中的一部分詞，出自我國著名二人臺編劇柳志雄和其弟子武凌翔（太原市藝術研究院編劇）之手。1800多句的唱詞，唱出的是山西悠久的歷史，燦爛的人文，多彩的民俗、舌尖的美食等多方面內容，很多人都說這是一部山西的“小百科”。其創作者柳志雄雖然是內蒙古人，但卻是走西口的晉商後代，當他第一次以山西后人的角度來誇山西時，融入了很多心血，不僅為自己自豪，更為自己的祖籍山西自豪。
從小在內蒙古長大，柳志雄聽到最多的話是“山西有啥哩？如果好的話，山西人還走西口了？”短短兩句話，充分說明了外地人對於山西的不瞭解。“都說5000年文明看山西，但是我問過很多山西人，大家都知道這句口號，再說些具體的內容，都不是很瞭解，所以當時和李和平認識，並加盟研究院之後，我們就商量要寫一部山西的燦爛文明史，能夠全面、系統地介紹山西。”柳志雄說，從去年11月開始構思，柳志雄和武凌翔查閱了大量的資料。柳志雄創作時經常會過了午夜兩點，遇到用手機查閱資料網速慢時，急性子的他通常愛砸手機。這點讓武凌翔非常頭疼，可是同樣作為創作者，她非常理解這種狀態，“從大量的歷史資料中提煉精華，不能虛構，要尊重史實，還要注意句句押韻，這樣的創作過程很痛苦。”武凌翔告訴記者，最開始呱嘴寫了2000多句，主旨非常明確，山西曆史、名人、紅色經典、戲曲文化、土特產全部囊括其中。經過層層修改，呱嘴最後呈現出了1800多句。
柳志雄初次聽到成品樣帶時，是含著淚聽的。作為山西人，他第一次覺得故鄉如此美好，自己的祖先留下了這麼多燦爛的文明。亦如在晚會現場，不少觀眾聽了這段呱嘴後紛紛稱讚，直言聽了這段呱嘴長知識，“我是山西人，這麼多歷史和人文內容都不知道，這絕對是一部最棒的山西導遊詞。”
《五千年文明看山西》還有新創歌曲數首：《我的老家在山西》》《你的名字叫晉商》《再唱山西好風光》《黃河與長城在這裡握手》等。相比一般的晚會，這臺晚會內容更飽滿，內涵更豐富，旅遊文化的指向更為明確。150分鐘的演出，觀眾意猶未盡，不僅中途沒有離場的，還有人久久不願散去。
C 二人臺要傳承 需要全社會來助力
文化需要傳承，也需要助力，對於這個民營的二人臺劇團來說，更是需要來自社會方方面面的支援。這臺旅遊文化晚會的成功，也彰顯了二人臺藝術在群眾之間的影響力和受歡迎程度。
那麼，如何才能讓這個傳統的民間藝術走得更加長遠呢？
“我是有一些擔心的，雖然我們在為了傳承二人臺大跨步地跑步，可是僅靠我一己之力，很吃力的。”李和平坦言，自己每天睜開眼睛就想著怎麼為劇團成員發工資，70多人的劇團，畢竟不是個小數目。“如果我們能得到政府的支援，或者這個演出能走向市場，這樣才能對劇團的長遠發展起到推動作用。”李和平說。
關於走向市場，李榮鋼也給出了很多建設性的意見，提出了劇團未來的打算：“通過演出，大家都覺得《五千年文明看山西》的唱詞非常好，是弘揚山西文化和歷史最好的方式，所以希望這段節目，哪怕是片段也好，可以走進校園、走進社群，或是進行惠民演出等，既弘揚了非物質文化遺產二人臺藝術，也能讓廣大學子更加深刻地認識山西曆史。”
此外，李榮鋼還介紹說，我省目前正在組織非遺表演進景區的專案，如果可以的話，二人臺表演可以走進旅遊景區，可以跟旅遊市場進行對接，“我們可以編纂一些遊客們喜歡的內容，提煉出更為精煉的山西文化元素，以二人臺的體現形式表現出來，能夠讓觀眾在山西不同的景區，感受到不同的文化。”李榮鋼說，或許，今後當人們提起東北時能想起二人轉，提起山西時就能想到二人臺了。
文明需要傳唱，它傳唱的不僅僅是悠久的歲月，更是歲月過後的經典和珍貴。
本報記者 孫軼瓊
1、主創人員在臺前謝幕。
2、3、演員們精彩的演出劇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