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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觀眾難得 - 《反轉人生》是《獨自等待》的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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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轉人生》是《獨自等待》的延續 但觀眾難得

反轉人生》海報

新京報訊 某種程度上說,《反轉人生》是《獨自等待》的冷眼樂觀精神的延續。充滿全片的對於馬奮鬥童年、少年時代的回顧,通過一個個願望的實現得到展示,房間裡的遊藝裝置、海報,皆十分妥帖地呈示出成長於21世紀初十年的年輕人相似的理想與青春渴求。而即將在下一個十年大踏步跨入中年的一代人,或許已經很難再一次藉助伍仕賢的電影看清自己。

觀眾希望繼續看到“理想主義青春”

不知有多少年屆而立的觀眾是懷抱著十二年前對《獨自等待》的驚豔情感去看《反轉人生》的。然而幾乎毫無疑問,前者的成功令觀眾對後者的出現,帶有天然的沾沾自喜式的期待。伍仕賢作為電影導演,產量算不上高,在2005年的《獨自等待》與今年的《反轉人生》之間,僅有一部凱文·斯派西主演的中國電影《形影不離》。大多數看客對這個名字最直接能夠關聯到的作品的印象,幾乎只有《獨自等待》。

那真是一個依舊堪稱理想主義青春肆虐的時期,在《獨自等待》中出現的夏雨、李冰冰、龔蓓苾、高旗,玩世不恭的表象下,帶著仍然對其時的大學生一代有一定殺傷力的真心屬性,正是這樣的圍繞著夏雨對李冰冰的絕對痴心展開的愛情追逐,令影片成為當年度最受矚目的國產愛情喜劇。這在中國電影產業尚未發展成今天的規模的時刻,算得上一份珍貴的體驗。

伍仕賢生於臺灣、生活於美國、加拿大,在大學時代又到了北京,以一個“世界人”的眼光與視野,譜寫出屬於2000年代的當代青年精神圖譜。當時的手機仍在鍵盤簡訊時代,沒有微信、沒有微博、沒有共享經濟、連網際網路都方興未艾、2005年入學的一代中國大學生,絕大多數還在沒有空調的宿舍裡灌熱水瓶,開著轟轟烈烈的臥聊會,談遊戲、談夢想、談戀愛、談未來。

延續了《獨自等待》的“冷眼樂觀”精神

時間到了2017年,夏雨再次出現在伍仕賢的電影裡,《反轉人生》的第一場戲,是他回校參加校友報告會,作為一名底層的保險推銷員,居然被臺下的師弟師妹鬨笑,而他的女友姍姍(宋茜飾),來了一通電話告知要和別人結婚了。這是俗套,又不止於俗套。《反轉人生》通篇藉助閆妮飾演的土地婆施用神法,為對自己人生感到失望的馬奮鬥(夏雨飾)完成了從小到現在為止的十九個願望,從希望自己再也不用洗澡到盼望(曾經的)女友姍姍胸部變豐滿,一一實現,但卻與現實處境產生不同程度的牴牾。

某種程度上說,《反轉人生》是《獨自等待》的冷眼樂觀精神的延續,只是這一次,伍仕賢選擇了一條相對比較低姿態的道路。馬奮鬥童年、少年時代的回顧,通過一個個願望的實現得到展示——房間裡的遊藝裝置、海報,姍姍回憶當年馬奮鬥所要實現的事情,比如背周星馳臺詞等等,皆十分妥帖地呈示出成長於世紀初十年的少年人的相似理想與青春渴求。

對周星馳及歐西流行文化的追逐及對性感女教師的性意識萌動、對父母突然轉身成為性教育音像製品演員的設定時,皆是在網路尚未完全普及的時候。但各類主流或亞文化迫不及待湧入的2000年代才會出現既時尚又矇昧、既真誠又傲嬌的心理。

這部電影的橋段實現本身,也被這樣的思路帶動著,徘徊在更“動物性”的層面。影片高潮部分,化身金剛狼、只為闖入新娘房見姍姍的馬奮鬥被特警坦克團團圍住,小小願望宿命一般地無法達成,正是隻有2000年代青年普遍有的自我實現與現實的落差感。

《獨自等待》的觀眾這一次難以得到共鳴

夏雨本人年過不惑,然而在片中,馬奮鬥的年齡應該是剛過而立,這個角色身上對現實的逃避、對愛情的不確定以及對整個世界的不滿,都具備了高度凝練的典型性,這種典型性可能已經超越了傳統電影分析話語中劇作層面的人物塑造,而成為了一種集體無意識的表象。

隨著實現的夢想與現實種種的背道而馳,馬奮鬥最後決定放棄圓夢,回到現實,重新追回前女友。這一段的鋪陳轉折生硬,說教意味濃厚。事實上,閆妮飾演的上官芙蓉從頭到尾以各種路人身份出現,承擔的正是這樣一個勸導功能。

與影片所呈現的、當今中國高度同質化城市景觀一樣,《反轉人生》試圖藉助主人公對現實反轉的失敗, 來樂觀接受也許會失望的世界。婚禮上的高潮戲,可以被視為是老套路的一再重複。但在《反轉人生》的矯枉過正之後,這樣的俗套結局,或許也承載了新的意義。

無論對影片本身評價如何,這種對現實的更清醒、更達觀的“造夢”,為即將過去的2010年代提前說了聲告別。而即將在下一個十年大踏步跨入中年的一代人,或許很難再一次藉助伍仕賢的電影看清自己。箇中原因,除了《反轉人生》明顯的套路和功力不足,更是時間對人的磨礪和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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